马金成全然把何家送来的东西当成自己的,渐渐忘记这是何家给何富英的补偿。时间一久,人情当成应当应分,感觉何家都在讨好他。
心里也想过要对媳妇和孩子好一些,吃人嘴短,拿人手短。
马奎山和马金明等人总说,当初何富英没人要,坏了名声,大哥娶她是救她于苦难,挽救了她的生命。
这话上头,应有的愧疚和亏欠就这么烟消云散,女人喜欢被哄,男人也一个德行,谁不喜欢听好话呢。
尽管知道弟弟妹妹和父母都在占便宜,他也不在意,谁让何家欠他的呢。
这三个多月,他被马林折腾的后悔,更多的是害怕。
那个自己可以随意喝骂抽打的儿子,身上有杀气。
18岁那年,他跟着老师傅运送物资,恰好火车站有一批刚从半岛战场下来的英雄,每个人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。
血与火考验出来的意志,还有让人寒入骨髓的刀锋冷意,有看懂的大爷说那是杀气。
马林靠近他的时候,身上就有一部分那种让人骨头发冷的感觉,他知道儿子手上有血。黄龙死了还能抓住杀人犯,一般人早吐的昏天黑地。
偏偏大林活蹦乱跳的,没事人一样。
照顾爹娘的时候,老爷子抓着他的手叮嘱,“大林是个人物,我厚着脸他也不一定会原谅我,你回家跟他缓和缓和,马家以后还需要他光耀门楣。”
这话憋了好些天也找不到机会说,马林对他态度越来越差,现在连他的补贴和工分都把在手里。
他很怀念过去在家里说一不二的日子,媳妇体贴,儿女恭敬,以后终究是不可能再有这待遇。
晚上,马力开了一瓶酒,给马金成倒上,老马伸手小心护着酒盅,好久没在家里喝酒,兜里的钱交出去以后,也不好意思蹭别人的酒喝。
今天有红烧兔头,马林端上来铁鏊子煎烤的五花肉,鏊子边放上酸菜,一口烤的焦边的猪五花,再配上一口煎烤的酸菜,老马闻着味流口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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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林端起酒盅,“今天小年,咱爷俩喝两口,待会还有酸菜蒸饺。”
马金成用手盖着酒盅,“大林,你有啥话要说。”
“先吃着喝着,今天酒喝够话说透,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,希望你把握住。”
马林眼里带着几分决绝,他心疼何富英,那个善良软弱,盼着男人幡然醒悟的传统女人,先敲打马金成,回过头再支撑起何富英的胆气。
单方面给何富英撑腰,马家纠缠她就塌腰丧失信心,他没有很多耐心处理这种家事,何况何富英也不是他亲生母亲。
马林心知自己这类的男人最讨厌处理家事,有的人逃避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