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去请韩尚的途中,解臣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地和金小梅描述了一番。
得知自家养的花猫、花狼回不来了,金小梅心里也很难受。
但此时医生上门了,姐俩就往李家屋里走去。而王美兰、金小梅一进门,正听见韩尚说道:“这药啊,给狗打都白瞎了。”
这年头,狗在大多数人眼中跟牛马没什么区别。而一支青霉素在林区,且不说值多少钱,关键是如果没有关系,根本弄不来。
所以在韩尚眼中,大黄这老狗还不如这两支青霉素值钱呢。
但狗对猎人来讲,那又是一码事。何况大黄在李家这么多年,李家人早就拿它当家里的一份子了。
李宝玉心里难受的都不行了,韩尚还说这样话,他心里的火顿时就压不住了。
“你……”李宝玉一横眼睛,刚要骂人就听王美兰道:“韩呐!”
话音未落,王美兰和金小梅就进来了。
“赵婶儿!”韩尚忙冲王美兰点头打招呼,然后又叫了金小梅一声“李婶儿”。
韩尚给大黄打针的时候,大黄一动没动,乖巧地趴在李宝玉怀里。
韩尚看大黄没有外伤,刚想询问却看到了旁边的水盆。
“那个……”张援民手拿马鞭往自家的方向比划一下,道:“铃铛和她妈说晚上害怕,我给她们买俩狗送回来。”
“唉呀!”王美兰闻言叹了口气,伸手打扫了两下张援民胳膊上的灰土,然后皱着眉头、看着他说:“你还整什么狗啊,你搁家不就完了吗?”
“儿子!”在韩尚开药箱时,金小梅上前一步,挡在李宝玉和韩尚之间,她背对着韩尚,伸手扒拉李宝玉一下,道:“你抱着点儿大黄,别让它给你韩哥咬了。”
明天加更,不管加几更,肯定给这俩大爪子磕死一个。
“不是?”张援民都害怕了,他忙拦过话茬,对王美兰说:“老婶儿,那大爪子可不能瞎打呀!”
说着,张援民双手分开,那在下握拳的右手往外移动时,一根食指立起,并道:“小侄有一计,定要那大爪子不得好死!”
“嗯?”碰到明白人的张援民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,向金小梅一拱手,然后看向李宝玉道:“宝玉,前天咱吃饭前儿,好像是如海说的吧?说上头下来的那几个人都挺厉害,是吧?”
这是不着急的事吗?
周建军不知道赵有财跟家里撒谎了,他和周春明都以为赵有财是替儿出征,所以一时间,周建军就以为是赵有财在猎虎中出事了。
张援民一进院子,还来不及跟自己媳妇说话就看出了不对,连忙指着那空的狗窝问道:“那俩胖子呢?”
此时周建军心里不踏实了,因为他知道要不是有大事,王美兰是不会把电话打到他这里的。
“呃……”周建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不对,连忙问道:“妈,你不知道啊?”
“狗送家去了。”张援民道:“我到家看铃铛她妈没搁家,我寻思过来告诉她一声。”
“你回什么山上啊!”王美兰甩了下手,道:“家里出点儿事,你别走了。你脑瓜儿好使,你留下给参谋、参谋。”
张援民大吃一惊,因为他知道,打围人说人或狗留在山上,那都是说死了。
真是要饭的没见过高粱米!
“行了,建军。”王美兰强压着怒火,说道:“你帮着给整二十支青霉素,完了需要多少钱,到时候……”
“嗯!”金小梅也是点头表示同意,而此时李宝玉冲张援民伸手,道:“大哥,此计甚妙!”
“那不知道。”王美兰摇头,道:“但他们给不多少钱,也就三头五百的吧。”
说完,金小梅手往窗外一指,道:“我家还死俩狗呢!”
“建军呐,我是你妈。”王美兰往旁瞟了一眼,问道:“说话方便不得?”
周建军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儿子,但转念一想,赵家条件比自己家都好,还有那么多人忙前忙后的。最主要是丈母娘一家人都没说的,就算大人吃苦也不会亏待了孩子。
“别管白不白瞎了。”王美兰微微抬头,下巴向前一点,道:“我们不差这仨俩的。”
然后,王美兰又出家门奔屯部而去。到了屯部跟赵国峰言语一声,便是一个电话打到了林场后勤。
然后,还不等张援民发言,王美兰右手抬起,指尖斜指道:“我拿出两千块钱,把咱这四个屯子打围的都鼓动起来,谁能给那大爪子干死,我这两千块钱就给谁!”
见王美兰如此,张援民向王美兰抱拳、拱手道:“大娘,此事不宜声张啊。”
“那个缺大德的!”王美兰小声嘀咕一句,而她的态度也让众人晓得王美兰早已知道此事。
此时王美兰、张援民来了,金小梅招呼他们上炕。等都落座后,王美兰让解臣把今天的情况简单给张援民介绍了一下。
“啊?”王美兰闻言一怔,随即忙道:“不用,不用!建军啊,不用你回来,你把药给你李叔就行,他晚上就捎回来了!”
“那不怕。”王美兰道:“你兄弟说了,整咱家狗那大爪子,就是上头让打那个。”
于是,金小梅冲张援民招手,道:“速速道来!”
“走吧,到家说。”王美兰给张援民带回家,当他们到家时,杨玉凤和徐春燕已经把狗喂上了。
“不是?”王美兰皱眉道:“他昨天晚上没回来,说是他留那儿给打虎队做饭呐!”
“哎呦!”周建军心里咯噔一下,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,能不能是自己老丈人出事了。
说到此处,张援民一拽马缰绳,对王美兰说:“正好老婶儿,你跟她说一声得了,我这就回山上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吧……”张援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,他兄弟这招确实管用,但这件事操作起来可不容易,得让所有人口径一致。
接电话的是周建军,一听电话那头是个女人,周建军不由得一愣,因为这么多年都少有女同志往后勤组打电话的。
“嗯?”张援民闻言一惊,着急地问道:“老婶儿,家里咋的啦?”
“建军呐,家里出事儿了。”王美兰紧接着的一句话,让接电话的周建军直接从木头椅子上起身,道:“妈,你别着急,我马上就回去!”
水盆里清水颜色发暗,韩尚忙问了大黄情况,然后告诉王美兰等人,这大黄是受了内伤,看情况不是太好,如果打青霉素的话,最少得打七天。